周末来更新啦~喜欢此文的朋友还是请点一点关注我，继续给这一章点红心和蓝手哦~这一章特意让叶子的幻境里分别出现了幼年、少年、青年、成年的自己，每一个年纪的叶子都收获过Ada的爱与谅解，是被宠大的小可爱，最后还收获了他最渴望得到的来自Ada的信任～

第十一篇  苏醒的强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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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林在苏醒，枝叶间渐渐生出了鸟鸣，熟睡一晚的护戒队员们纷纷从塔兰下到地面。莱戈拉斯不动声色地回到队伍之中，与众人一道分食早餐。只有阿拉贡朝他投来深深的一瞥，似乎知晓他昨夜去了别处。这时雨已经停了，雨后的洛丝萝林显得祥和而明澈，过去邪恶侵袭的痕迹早已被漫长的时间涤荡干净。众人心情放松地咽下干粮，之后便继续轻装前进。当夜幕二度降临时，他们终于抵达了洛丝萝林之王居住的要塞——卡拉斯·加拉顿。

城市建在山丘上，城墙内生长着一些全森林最高的梅隆树。哈尔迪尔领着护戒队员们绕到要塞西南面才看见了城门。铁门紧闭着，哈尔迪尔来到城下，与上方守城的卫兵以精灵语交涉了几句。这之后门扇被打开，他们终于得以进入这座“树之城”。

城门内悬挂着许多银色的油灯，将沿途所有的道路照亮。护戒队员们开始顺着之字路登山，又沿着环绕树干凿建而成的白色阶梯往上行，最终来到一处建在许多树木枝桠之间、犹如巨舰甲板一般宽阔的平台上。三名精灵已经无声等候在阶梯尽头，他们都穿着灰色的锁甲，披着白色的斗篷，看来是王室近卫。从这里开始换成由近卫带路，将众人引入平台之上的觐见大殿。

殿内充满了柔和的光芒，墙壁是绿色和银色的，屋顶则是金色。许多精灵已经提前环绕周围就坐，而当中最靠近树干的位置建有微微高起的台阶，其上并排摆放着两张王座，坐着同样身披白袍、头戴银冠的凯勒鹏与凯兰崔尔——洛丝萝林的王和女王。见护戒队进入大殿，两人携手起身。凯勒鹏对每一位客人都表达了欢迎，并邀请他们落座。凯兰崔尔面容严肃、不发一语，一直盯着弗罗多打量。

“夏尔来的弗罗多，请坐到我的身边。”凯勒鹏率先说道。

弗罗多有些受宠若惊地上前，坐到为他准备的椅子里。

“阿拉贡，距你上次来到此地已经过了三十八年，”凯勒鹏又说，“从你的外表看，这三十八年光阴的负担实在不轻。如同那时候一样，请暂时放下重负，在我的属地里得到休息吧。”

阿拉贡的唇边闪过苦涩的笑意，轻轻低下头。

凯勒鹏接着看向莱戈拉斯，说：“欢迎你，瑟兰迪尔之子！北方我族的同胞实在太少前来拜访了！我和你父亲都曾居于多瑞亚斯。在我们的故土陷落之后，我们也都越过了山脉，在这世界滔滔流逝的岁月中，打同一场长年以来未能打赢的仗。如果可能的话，我真心想与你的父亲好好恳谈一番——希望那一日不久会到来。”

“父亲也一定这样期望着。”莱戈拉斯眸中光芒闪动，同时抬手抚胸恭谨地行礼。

凯勒鹏又将目光转向矮人，“欢迎你，葛罗音之子！洛丝萝林已经很久没有允许都灵的子民进入了。今天，我们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律法，但愿这预示一个更团结的时期开启，也预示两族之间新友谊的开启！”

金雳没有说话，但深深地鞠了一躬才落座。

等逐一致过欢迎辞，凯勒鹏再度扫视众人，说：“在座只有八位，可根据埃尔隆德之前送来的消息，你们的成员应当有九位。”

“灰袍巫师和所有人一道出发，但没有进入森林边界，”凯兰崔尔这时第一次开口，她的声音如诗歌般悦耳，却又十分低沉，“甘道夫的周身环绕着迷雾，我无法探知他的位置。发生什么事了？谁来告诉我。”

“唉，”阿拉贡神情沉痛地说，“甘道夫陨落在魔影中，他没有逃出摩瑞亚。”

一听到这消息，全大厅的精灵无不激动出声，震惊万分。

“这真是坏消息，”凯勒鹏说，“在长年无数令人悲伤扼腕的事件中，这是最坏的一件！现在把详细经过告诉我们！”

于是阿拉贡开始详述一路发生的事，讲述他们如何决定翻越雪山，又在遭遇雪崩后如何进入摩瑞亚，他们在撰史之厅见到了巴林的尸体，与半兽人爆发激战，还有那鼓声、狭窄的桥梁，以及恐怖烈焰的降临。

“如果没有甘道夫的自我牺牲，我们一个都逃不出摩瑞亚，”阿拉贡犹存余悸地说，“敌人同时拥有阴影和火焰的特质，浑身散发着恐怖的邪气——我们相信那就是传说中的炎魔！根据巴林留下的文字，所有跟随他进入摩瑞亚的矮人都因此而死！”

“竟是这样！”凯勒鹏说，“我们早就担心摩瑞亚的地底有沉睡的邪物。如果知道矮人再度吵醒了邪物，我会阻止你们所有人进入北方疆界！甘道夫这次做的是不必要的牺牲，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，他不该进入摩瑞亚的！”

凯勒鹏的话令护戒队员们不自在起来，金雳的表情尤其阴沉。

“这么说未免太过武断了，”凯兰崔尔神色凝重地劝解丈夫，“甘道夫从来不做不必要的事，跟随他的人未必知道他所有的想法，现在也无法为他辩护。况且，不管向导所为如何，跟随者都是无辜的。不要收回你对矮人的欢迎之辞。从前洛丝萝林被邪恶威胁时，仍有许多精灵愿意留在这里而不是迁徙或者西渡，后来成为了你我的子民——重回摩瑞亚点燃炉火的矮人，难道不是因着同样的眷念故土之情吗？”

对丈夫说完，凯兰崔尔又看向闷闷不乐的金雳，以矮人语说：“卡雷德•萨姆之水幽黑，奇比利•那拉之水冰寒，古王驾崩之前，凯萨督姆的众柱之厅美丽无匹……”

听到本族的语言，金雳立刻抬起头，从女王的眼中他发现了善意和谅解。金雳笨拙地起身，深深行礼说：“但洛丝萝林的大地更是美丽，凯兰崔尔女王的美胜过一切地底的宝石！”

凯兰崔尔的脸上现出笑容，这之后大厅陷入了一阵沉寂。良久，凯勒鹏才再度开口：“请大家原谅我因心烦而导致的失言，我愿意尽力协助你们，遵照你们每个人的意愿，尤其是那位带着沉重负担的朋友。”

凯勒鹏说着看向弗罗多，瘦小的半身人眼神不禁有些闪烁。

凯兰崔尔紧跟着又说：“我们知道你们肩负的任务，但不会公开谈论。你们还没有失败，至少你们依照甘道夫原来的计划到达了这里，寻求帮助。而我们也会尽可能满足你们的需求，令你们的身心得到休养。不过，我没有立场去为你们做任何决定和指导。我只是负责知晓过去和现在，以及部分的未来。在我眼中，你们的任务的确正游走在刀锋边缘，稍有偏差就会全盘皆输。但是，只要你们仍然坚守着信念，一切就还有希望。”

这番话说完，她依次看向每一个护戒队员，在每个人身上她的视线都停留了片刻。莱戈拉斯注意到除了阿拉贡，其他人的脸色全都快速起了变化，山姆甚至红了耳根。当凯兰崔尔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，莱戈拉斯吃了一惊——因为女王的声音直击他的意识深处，而对方根本没有开口！那个声音说道：

“你的心从昨晚开始已经不在这旅程上。自从你去过瑟林·安罗斯，想法就改变了。”

莱戈拉斯愈加惊讶。他确信哈尔迪尔进入大殿后并没有向女王报告过什么，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去过瑟林呢？女王的目光如此明亮尖锐且富有深意，让他内心困惑不已。

“瑟兰迪尔与洛丝萝睿尔之子，你和这片森林渊源颇深……”

那个声音接着温柔地说下去，与女王正常的声音比起来，更具有一种诱人深陷的力量。

“你无须惊讶，在这片森林里，我能追踪你们每一个人的步伐，探知你们的心智。就像此刻，你满心所想的人、所思的事都倒映在一面水镜里，它在我的眼前……也在你的眼前……”

莱戈拉斯浑身一凛，发现周遭的光线正急剧变暗，宽敞高朗的觐见殿变成了一间幽暗的卧房！这卧房对他来说丝毫也不陌生，靠床的小桌上一如往昔点着一盏花枝形的灯台，桌旁还摆着一把圈椅。身着睡袍的父亲正坐在那椅子里，架着腿，捧着书。

“再讲一个故事吧，Ada！我不要听西尔凡童话，我要听您打仗的故事，最好是关于魔苟斯和索伦养的那些妖怪！”

——床铺里传来男孩子充满渴求的稚嫩嗓音。

“如果我讲了，你大概会吓得睡不着，这样的睡前故事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。”他的父亲淡淡地回应。

“我不管！”男孩嚷道，“我要用一个最可怕的故事去吓唬陶睿尔！看她是不是真的什么也不怕！”

精灵王这时合拢书本，微微笑了，“陶睿尔既然是你的近侍，我唯一允许她害怕的就是她的小主人任性胡闹，将来把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。”

站在暗影里的莱戈拉斯怔怔地望着这一幕，跟着光线逐渐明亮起来，幽闭的卧房变成了绿意盎然的森林！只见两名小精灵肩并肩张弓跪立着，捻箭勾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，额角也全都渗满了汗水。而他一身猎装的父亲却悠然靠坐在背后的橡树底下，握着藤鞭的右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，左手正晃动一只水囊。囊里盛的恐怕不是什么清泉，因为甜美的葡萄酒香味正散进夏日空气里。

“耐心，弓弦要紧贴腮边。莱戈拉斯，你怎么抖得比陶睿尔还厉害？你昨天不是才溜去喧吵溪，打算闯进蜘蛛窝里‘横扫千军’，当所谓的‘大英雄’么？英雄会只跪这么一小会儿就动作全变形么？！”

男孩听到这话赶紧挺直脊背，拼尽全力将弓弦张满。精灵王这时又以藤鞭刷刷敲打两个孩子身后的草叶。

“陶睿尔，你也必须汲取教训。你首先要听从的该是我的命令，而不是莱戈拉斯的。你若继续这么顺着他，陪着他胡闹，将来只会和他一起遭殃！”

“是……陛下！”女孩开口时手抖得明显厉害了些。

莱戈拉斯默默蹲下身，双目湿润地注视女孩的侧影。

“行了，射出去吧！”精灵王不疾不徐地拿起水囊饮了一口。待两支箭都命中对面树上的草靶，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，“你们要记住，除了射得够准，做一个好猎手还需要耐性，要懂得忍耐和等待。你们将来面对的可不止豺狼、蜘蛛，还有更强大的敌人……”

陶睿尔的身影犹在眼前，父亲的话犹响耳边，莱戈拉斯却发现周围的场景再度变幻。一阵清风拂过，参天巨树全都退后消失，他脚踏之处变成了碧草茵茵的卡洛克牧场！一匹浑身无丝毫杂色的白驹正风驰电掣般掠过草场，自马背上连续射出的羽箭也无一例外正中远方的靶心。骏马载着骑士就这样一路狂奔到精灵王的面前——直到极近的距离马儿才扬蹄嘶鸣，猛然刹住了势头。

“我喜欢它，Ada！”马背上金发飞扬的精灵高声说道，“我只想要玲格兰纳！”

他的父亲抬手拍了拍凑上来亲昵的坐骑，又不动声色地推开一点，马儿稍带不悦地打了个响鼻。

“既然你通过了卡洛芬德林的刀剑考核，玲格兰纳就作为奖赏赐给你吧，”精灵王凝神注视着这匹流淌着多瑞亚斯之血的神驹，“好好对待它，它的先祖从未辜负过我。它知道你是我的儿子，只要你对它付以真心，它便会以无限的忠诚来回报你。”

莱戈拉斯一步步走近玲格兰纳和自己的父亲，细致端详着父亲的眉目神色，可一时间天色又由明转暗，密林河谷风雪如晦。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队的精灵战士，凛冽寒意咬噬着同胞们的铮铮甲衣——放眼望去，竟有数千战士整装待发！莱戈拉斯穿过人群走向队首，见自己的父亲披甲配剑，立在角鹿之下。

“记住，抵达河谷镇后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搜寻莱戈拉斯和陶睿尔，”面色铁青的精灵王对紧随身侧的近卫队下令，“就算我们的敌人是火龙史矛革，也必须确保他们两个安全无虞！”

莱戈拉斯哑然望着风雪中的父亲，直到父亲翻上角鹿，率领军队渐行渐远。于是号角声、马具与兵器的碰撞声通通消失了，周围安静下来，死一样的寂静。灰蒙天光下的谷地变幻作死尸累累的战场，空气沉重得好像凝固了一般！莱戈拉斯难过地收回视线——刚刚还意气飞扬的精灵如今颓然坐在他的面前。那精灵魂不守舍地揉搓着双手，因为掌心里干涸着同伴的血迹。

“我回不了密林了……”

莱戈拉斯听到另一个自己说。

寒冷而微明的天光照着他的父亲转身，让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父亲脸上的失望与疲惫。但他的父亲却看不见他，形如陌路般与他擦身而过。莱戈拉斯心底狠狠刺痛了一下，不禁跟在父亲的背后，一道沿着陡峻的蹬道下行。到转角处，他的父亲停下虚浮的脚步，似乎再也走不动了，伸手摇晃着扶住身旁的墙垛，一口鲜血洒在石面上。

“Ada！”

莱戈拉斯失声唤道，而当他伸出手想要搀扶父亲的时候一切又都消失了，璀璨烟花炸亮了天穹！莱戈拉斯心有余悸地仰望，见暗夜中正上演绚丽的火树银花。他默默看了一会儿，扬起的视线循着烟花消散时拉长的弧光下落，直到那些光亮陨入树木之巅。可突然，本该消失的火光闪烁了一下，跟着林地里腾起熊熊烈焰，冒出大片的浓烟！莱戈拉斯惊愕万分地望着这大火发生、失控蔓延，好一会儿才想起找寻林地里的同胞。他狂奔过一片山坡，冲破一重重的浓烟，终于在坚石砌筑的高台边缘发现了一袭战袍、孤身孑立的父亲。滚烫山风吹乱了精灵王的长发，也鼓起甲衣后染血的灰袍，安加赫尔的双锋在暗夜中银光雪亮！

莱戈拉斯猛然闭眼、紧皱眉心，因为他的脑海又响起了那个充满诱惑力的声音——“忠实于你的心，回到你所思念的人身边，回到你所牵挂的地方去吧。”跟着他又仿佛听到埃尔隆德在对自己说——“这是个沉重的责任，没有谁可以把这样的责任交到任何人肩上……如果你们的任务失败，再多的力量与智慧都于事无补，这世界将会陷落……”

这世界将会陷落……莱戈拉斯在心底重复。再睁眼时，发现自己立于开满温蒂阿妮的墓园之中。烈火与浓烟消散不见，唯有洁白的花朵在阳光下闪烁微芒，好似一片翻卷碎浪的海。他将视线从花海收回，屈一条腿跪下来，仰视身前眉目宁和的父亲。父亲没有披甲，只着一袭锡灰的王袍。周遭也没有过往的幻影，只有自己和父亲两个人，处在这片仿佛不存在时间流逝的静谧里。

“Ada……”莱戈拉斯唤了一声。

瑟兰迪尔垂眸凝视着他，伸手轻轻覆住他的发顶。父亲掌心散出的热度和那熟悉的气息一如既往令他心神安定，而那双下视的眼睛里更有着对他的爱与信任。

“无论你去到哪里，记住密林与你同在，我与你同在。”

所有幻象都随着父亲的这句话消失了，莱戈拉斯瞬间清醒过来，与台阶上的女王四目相视。刚才他所经历的一切在真实时间里不过是短短的数秒。莱戈拉斯深吸口气，将掌心贴放在胸口藏着信笺的位置，凯兰崔尔看着他的眼神始终意味深长。至此，女王结束了对每一名护戒队员的审视，转面向自己的丈夫微微点头。

“今天的会晤先到这儿吧，”凯勒鹏说，“你们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哀伤和责任，现在该休息了。我们暂时不会讨论你们将何去何从。”

那一夜，众人从树上回到地面，这让畏高的霍比特人非常满意。洛丝萝林的精灵们在一处喷泉附近替他们架设了几顶帐篷，在里面放置了华丽的软垫。等精灵们告辞，众人讨论了一会儿当日的旅程、洛丝萝林之主与美丽的女王。皮聘忽然眨眨眼说：“山姆，你为什么要脸红？我在旁边以为你快要崩溃了，好像怀有很强的罪恶感，希望你不会是要偷我的毯子啊！”

“我不想现在开玩笑，”山姆没好气地回应，“如果你想要知道，我觉得当时好像赤身露体，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！她似乎在试探我——如果我有机会抛开任务回到夏尔，拥有自己的小花园，我会怎么做。”

“这真诡异了！”梅里说，“这几乎跟我所感受到的一样，只不过……我想我还是不要多说好了！”

莱戈拉斯默默听着霍比特人之间的对话，现在这对话让所有人都神色肃然——他们从彼此的目光中确信每个人都经历了相似的体验。

“真奇怪，”波罗莫说，“或许这是场试炼，她想要测试我们的内心，但我几乎可以确定她在诱惑我们，试图给予我们她无权给予的东西。当然，我拒绝倾听这诱惑的话语，我们米那斯提力斯人可是言出必行的。”

波罗莫又看向弗罗多，“魔戒的持有者，女王对你的试炼是什么？”

佛罗多神色警惕地抬起视线，“我像梅里一样不想多说。不管当时我想到什么，还是继续让它留在当时好了。”

“好吧，小心点就是了！”波罗莫说，“我对于这个精灵女子的意图可不太确定。”

“千万别污蔑凯兰崔尔女王！”阿拉贡突然严厉地出声，“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！她和这座森林都是完全没有邪气的，除非人们自己将邪气带进来。果真如此的话，那个人就要小心了！”

阿拉贡说罢离开帐篷，走到星空底下去了，莱戈拉斯亦跟着走出去。在银色的泉池边，他见好友如一棵沉默的树矗立。他走上前，用力握了握对方的肩膀，“你怎么了？为什么突然发火？”

阿拉贡回头看着莱戈拉斯，眉眼间尽是疲倦，“但愿今晚我可以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恼，我已经身心俱疲了。”

莱戈拉斯注视对方的眼睛，“别担心。我们每个人都通过了女王的考验，没有谁走到这一步还会退缩。”

“女王显示的幻象是由我们自己的思想和过往引出的，而不是由女王本人决定的，”阿拉贡依旧沉重地说，“这些幻象有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，有的则是警示和预言。”

“警示和预言……”

莱戈拉斯眸光闪动着。这时候，周围森林中传来柔和的精灵语的歌声，那是许多精灵在齐声合唱。这歌声引得几名好动的霍比特人纷纷钻出帐篷。

“他们在唱什么？”皮聘问。

莱戈拉斯默默听了一会儿低头回答：“是哀悼之歌。他们在用诗歌悼念灰袍巫师。”

众人于是不再言语，思绪无法抑制地落入了回忆与哀伤。